第10章

聾婆婆緊抱著懷中的鬆樹枝,笑的像個孩子:

“把它種在院子裡,咱們以後都不用怕臟東西登門嘍!”

二老回到家的時候,天已經漆黑一片。

聾婆婆一邊叮囑王三媳婦給嬰兒喂點米粥,一邊親自動手挖坑種鬆樹枝。

就連王三想要幫忙都被她阻止。

“小孩子笨手笨腳的,會衝撞了鬆老。”

說來神奇,鬆枝種下之後,整個小院彷彿溫暖了許多。

在偏房享受供奉的常八爺喃喃自語:

“聾婆居然把他老人家都請回來了,厲害、厲害!”

晚飯過後,聾婆婆親自動手。

將常八爺帶回來的遺蛻,一圈圈纏在嬰兒身上。

到最後,嬰兒除了眼鼻口等露在外麵,其餘部位被包裹的嚴嚴實實。

就連小丁丁都冇遺漏。

隨後將混合無根水的鬆香,仔細的刷滿嬰兒全身。

然後又仔仔細細再包裹一層遺蛻。

這個過程反覆了三遍,聾婆婆才長長鬆了口氣:

“大功告成!”

王三瞪著大眼睛,圍著嬰兒仔細打量半天:

“娘啊,挺好看的孩子,讓你這麼一弄可忒醜了!”

“像個窩瓜!”

聾婆不願搭理自己這個憨憨的兒子,自顧自的去偏房中給各堂口上香。

一家人的晚飯很簡單,稀粥拌鹹菜條。

稀粥管飽。

在那個貧窮的年代,吃一頓飽飯是許多人難以實現的願望。

飯後,李大爺拿出女屍留下的玉佩仔細觀看:

玉佩翠綠欲滴,一看就是塊難得之物。

放到現在,怎麼也能在京城買一處大房子。

而且做工十分講究:

玉佩正麵雕刻著一棵靈芝,靈芝下麵有四個小字:

懸壺濟世。

玉佩背麵刻著一個大大的“華”字。

李大爺一手擺弄著玉佩,一手拿著金針。

“看來孩子的身世,不簡單啊!”

聾婆婆一聲長歎:

“簡單的話,也不至於有人用‘移腹凶胎’害他們一家子!”

“孩子牽扯太大,關於他的事情,還是不要告訴外人。”

李大爺連連點頭:

“對外就說,我進山打獵時候撿來的。”

“這孩子應該姓華,還冇出生就這麼多災多難,咱就叫他華九難吧!”

於是,本書主角之一的名字,就這麼定了下來。

在兩位老人精心守護下,嬰兒慢慢長大。

這過程中,也冇表現出任何異於常人的地方。

隻是吸收了遺蛻之後,身上留下一種和紋身差不多的東西:

一條虯龍,盤在一棵青鬆上。

虯龍狂傲,青鬆蒼勁。

聾婆婆這時候才意識到,當年常八爺拿回來的遺蛻不尋常。

因此每次進貢,都悄悄給他多點。

這可樂壞了常八爺,直誇聾婆有良心。

並悄悄承諾,下次遇到危險他絕對不會跑。

至少在聾婆婆被臟東西害死前,他保證不跑......

除此之外,每年七月十五華九難生日那天,聾婆婆都會帶著他去雪山腳下等著。

因為到了深夜,雪屍就會出現。

雪屍肩膀上坐著的女屍,是當年生華九難的娘。

女屍已經被堅冰,牢牢的和雪屍凍在一起。

華九難給他娘磕完頭後,雪屍就會露出僵硬、憨憨的笑容。

並留下幾株百年老參,或者雪蓮之類的珍稀藥材。

直到目送聾婆婆抱著華九難遠去,雪屍纔回到大雪山深處。

那時候華九難年紀太小,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。

畢竟每個孩子都有娘,隻是他娘和一個大個子叔叔住在深山裡而已。

事情再次變得詭異,是在華九難五歲那年。

這一年,整個小山村忽然爆發瘟疫。

不長時間就病倒了一小半人。

生病的人忽冷忽熱,上吐下瀉。

幾天折騰下來,就瘦的不成人形。

甚至有多個老人因此喪命。

李大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,一個勁的催聾婆婆想辦法。

聾婆婆也很著急,怎奈她是出馬弟子,不是醫生。

出馬弟子能治療那些招惹了臟東西的虛病,可對這種實病毫無辦法。

萬般無奈之下,聾婆婆隻能嘗試著改變風水佈局。

以田老四門前枯井為中心,做了個“八麵來風”。

隻盼著能吹走村裡的黴運。

瘟疫拖了半個月,整個村子病倒的人越來越多。

就連村民從鎮上請來的醫生,都束手無策。

終於有一天,一向強壯的王三哥也病倒了。

而且病的比彆人嚴重,很快就昏迷不醒,燒的滿嘴胡話。

聾婆婆愁得整日以淚洗麵。

“三娃,你可不能像你兩個哥哥一樣狠心,丟下我老太婆不管,自己走了。”

瘟疫雖然嚴重,但日子總要過。

李大爺還是每天帶著華九難,去山裡護林。

當然也會順路打點野味回來,給王三哥補補身子。

李大爺在前麵走,年幼的華九難穿著一身臃腫的粗布棉衣,在後麵跟著。

偶爾摔倒,還會像個球一樣滾出很遠。

因為積雪很厚,根本不會受傷。

李大爺見小傢夥滑稽的樣子,難得露出笑容。

也算是苦中作樂吧。

血棺骸骨,生人禁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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