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話音剛落,花千骨便撲進了白子畫懷中,馨香的氣息瞬間席捲他的鼻尖。

白子畫怔愣時,唇上被溫柔又輕輕地啄了一下。

花千骨俏皮地笑了笑:“以前玄之哥哥就喜歡做這樣的事,還和千骨說,不能和其他男子這般。”

對上那雙明眸,白子畫的臉倏然紅了,一時無措。

花千骨握住他的手,語氣歡快:“還有很多,我們和小白一起去山頂,去采藥,捕魚……” “玄之哥哥,我們回浮屠山吧,你們王府的人肯定追不上來的。”

白子畫回望那被火光照亮的麵容,止不住心中一片柔軟。

他垂眸看了眼手腕處,那裡有兩顆紅痣。

白子畫依稀記得,幼時手中是有三顆。

接下來半月,他們順著山間朝著南下,向著浮屠山所在而去。

可事事終不能如願,白子畫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。

他再度病發,渾身青筋暴起,四肢冰冷,心臟似被人揪成一團。

花千骨淚如雨下,緊緊抱住白子畫:“玄之哥哥,我們馬上就到浮屠山了,我一定救你。”

前一日,她帶的靈丹就全都冇了。

隻要再過幾日,就能回到浮屠山了…… 白子畫大汗淋漓,他搖頭顫聲:“千骨,讓我回去吧……冇用的。”

這半月來,就如同他的夢一樣。

他逃離了那個吃人的地方,過了一場如夢似幻的生活。

可隨著病發愈發頻繁,白子畫便知道,他們追上來了,那人也來了…… 三年前來到城陽王府,一位黑袍著身的女子。

也是她治好了白子畫的病,卻也讓他成為了王府隨時可控的傀儡。

他註定是逃不開城陽王府的。

花千骨咬緊牙,一刀割開了手腕,強迫白子畫喝下自己的血。

“玄之哥哥,你喝了就好了。”

她自幼體質便不一般,師父說她生來血液就能救人,不要外露這件事。

白子畫瞪大雙眼,卻無力推開,隻能任憑鮮血滴入口中,一點點將他的傷痛撫平。

星河長明,和風捲過。

花千骨麵色蒼白,最終倒在白子畫懷中。

白子畫竭力將她緊緊抱住,雙眼止不住落下淚,風聲帶著他顫抖的哭腔。

“我說了,你救不了我的……” “何苦如此。”

第二十九章我們不是一類人 花千骨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。

她被白子畫抱在懷中,抬眼就看見他虛弱的麵容。

“玄之哥哥……” 話音剛落,花千骨就聽見白子畫隱隱怒氣的聲音。

這是他第一次,對著她語氣發火。

“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的身體餵我?”

“我不需要,你也不用這樣對我,我隻要回到王府,就能痊癒!”

“你以為回到浮屠山就安全了嗎?

王府有多少能人,很快就能找到我們。”

“師父都說了不讓你下山,你為何不聽,要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。”

“花千骨,你自己回去吧,不要再來找我了,我們本就不是一類人。”

花千骨聽著他撐著病弱的身子,竭力說著這番決絕冷漠的話。

白子畫暗中紅了眼,他清楚的知道,即使多麼貪戀花千骨給的溫暖,也隻是一場夢。

花千骨正想說什麼,忽的,空中突然傳來利箭破空之音。

白狐帶著兩人險險避開。

花千骨回望,就見山林間有諸多人的影子出現,為首的馬上,是一位黑袍女子。

“他們,怎麼追來了。”

白子畫手捂住心口,目光狠厲地看向那群人。

眼看追兵愈發之近。

白子畫將懷中的花千骨推開,他喘息說道:“快走,不要管我。”

“他們不會動我。”

花千骨眼中委屈地泛起光,可她剛伸出手去拉白子畫。

白子畫便狠下心來,從白狐背上一躍而下,整個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。

“快走!

小白,帶她走!”

小白叫了兩聲,不顧背上淚如雨下的花千骨,長尾一掃,躍進山間。

“玄之哥哥!”

花千骨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伴隨著白狐的身影消失,白子畫這才捂著心口虛弱癱倒在地。

王府的侍衛很快追了上來。

黑袍女子下馬走到白子畫身前,目光冷然帶著幾分譏諷。

“世子殿下,還是回去成親吧,莫要想著逃跑了。”

白子畫抬眸望著她,牽唇露出幾分冷笑。

“竟還要勞煩國巫親自來這一趟。”

說罷,白子畫倒在地上,他無力掙紮,隻能再度將自己送回王府。

他虛弱撐開眼,看著遠方的高山連綿。

他隻求,花千骨能平安回到浮屠山,再不入這塵世間。

京城,城陽王府。

白子畫一回來便不允許離開院中,他躺在床上修養了一月,渾身的疼痛纔好轉。

城陽王和王妃來見他。

王妃心疼地落淚:“你這傻孩子,當日為何要和那妖女走?”

這些時日,白子畫也得知,諸多能人異士都盯上了花千骨和小白,紛紛想要抓住他們。

而他與鎮北將軍府千金的婚約,待他身體稍好,也要繼續。

這樁聖上賜下的婚約,他隻能認命,可心中還有所求…… 白子畫撐起身子跪下,他向城陽王伏下身子:“父王,您可否放過白狐和……那女子。”

話落,就聽見城陽王喝道:“荒謬。”

“此等妖女,國巫已經佈下天羅地網,勢必誅殺。”

“你若還有自知之明,就莫要參與此事!”

第三十章我隻要玄之哥哥 聽到這話,白子畫的心陡然沉下。

下一瞬,城陽王將他扶起,似和善般說道:“玄之,好生休養。”

“下月,父王再給你和將軍千金辦一場親事。”

白子畫神情木然。

待到屋內安靜下來,他靠在床頭,心口隱隱作痛。

“千骨,不要再來了。”

這樣的折磨,他一人承受便可。

入夜時分,屋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白子畫察覺聲音,一瞬驚醒,抬眼就見黑袍女子站在他身邊。

他眼中閃過厭惡,冷聲道:“國巫,你來做什麼?”

黑袍女子看著他這般模樣,譏笑一聲,一把掐住白子畫的下巴。

“白子畫,我看著你這樣,我心裡可真是爽快。”

白子畫用力掙脫,可黑袍女子掌心一捏,他的心口猛地劇痛。

一口鮮血吐出,他渾身戰栗,抬眼看向她:“看國巫這樣,是你對我有多大的深仇怨恨?”

“你不妨殺了我,我還解脫。”

黑袍女子倏地一怒:“我要慢慢折磨你。”

“白子畫,這都是你欠我的。”

話音落下,還未等白子畫說話,她便掌中凝聚紫光打向他。

下一刻,白子畫身上突然迸發一縷金光,瞬間抵擋黑袍女子的攻擊,令她連連後退幾步,一口鮮血猛地吐出。

她遮麵的黑布垂下,露出了佈滿黑紋的麵容。

赫然是知瀾。

“玄風?”

知瀾瞳孔微縮,心中一驚。

她本是察覺白子畫轉世,這纔來想除掉他。

可冇想到,仙宗之人竟還護著白子畫。

果不其然,玄風的聲音突然響起:“知瀾,你還往何處逃?”

知瀾察覺到四周湧來的仙族氣息,呼吸一頓,匆匆離去。

白子畫震驚地看了眼自己的雙手,這才注意到手腕處的紅痣,竟隻有一顆了。

而他體內的疼痛竟也逐漸消散。

“是誰?”

他低喃道,但卻無人迴應。

但經曆今晚的事,白子畫確信,知瀾與他之間有著莫名的仇恨。

她接近城陽王府,衝著他來的。

而暗中有高手,護住了他。

匆匆半月過去,王府內冇有再出現知瀾的身影,而新的婚期也即將抬上來。

成親前一晚,白子畫站在窗邊,看著皎潔的明月。

他在想那浮屠山上的少女,偏偏想什麼來什麼,月色下,少女再度騎著白狐而來。

“玄之哥哥。”

白子畫呼吸一滯,不可置信地看著花千骨奔向自己,最後撲入懷中。

“千骨!?”

花千骨緊緊環抱著他,淚水浸濕他的裡衣:“我還是放心不下你,這次我帶了很多很多靈藥,我一定能帶你回浮屠山。”

但白子畫卻猛地推開她,心中萬分緊張:“你為什麼要來?

這裡很危險,他們就等著你自投羅網!”

但花千骨卻緊緊抓住他的手。

少女澄澈的眼中滿是堅定:“我什麼都不怕,我隻想要玄之哥哥,你願意和我走嗎?”

第三十一章死劫,也不畏懼 若被心儀之人再度牽手,一定是不忍心拒絕的。

但是白子畫明白花千骨此番一定很危險,他拽住她的手,就將人帶到白狐麵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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