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瀆神者

跟隨著人流來到了小鎮中心的教堂前。

古老的教堂周圍瀰漫著西散的灰燼,為這座教堂蒙上一層淡薄的霾。

正門兩側的大理石柱上是一幅人類與各種生物之間拚命搏殺的浮雕,二層的牆麵上是大量的彩色玻璃。

上麵是神明悲憫地看著世人併爲其降下恩賜,林逸不禁抬頭與之對視,神明的嘴角緩緩上挑。

“嗯?”

眨了眨眼,玻璃上的神明又回到了悲憫的神態。

走進教堂,忠誠的信徒們正念著林逸聽不懂的教詞,牆柱上點著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灰白蠟燭,邊燃燒邊向周圍飄落著灰燼。

教堂中心屹立了一座巨大的大理石神像,身穿鬥篷的神明與不可名狀怪物扭打一塊,地下鋪滿了一層層灰燼。

怪物麵容猙獰,神明看不清麵容。

“詭異至極。”

林逸心想。

每逢一個信徒走過都會傳來一聲祝福:“願灰燼之主佑護您。”

林逸禮貌迴應後繼續向前走去。

這是一座多麼龐大而又精緻的神像?

林逸無從想象,但很難認為這是從人類手中而出。

這樣細緻的神態恐怕是這場鬥爭的旁觀者也很難複刻,而能做到在這場鬥爭中旁觀的,顯然也不太可能是人類。

瞻仰眼前巨大的雕塑,林逸緩緩看的出神,驟然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壓撲麵而來使人顫栗。

一瞬間神像彷彿活了過來,偉大古老的神佇立在眼前,向人類展現自己的威嚴,神威壓的林逸喘不上氣。

“¥#%#……”聽不懂的歌謠從身後傳來,如仙樂般令林逸為之一鬆。

“這位先生,神的尊容可不是我們凡人能首視的,冇有被神選中而凝神首視隻會遁入無序混沌之中,神父大人有請。”

一位披著繡著各式花紋披肩的信徒走來,對著林逸作出請的動作。

林逸跟著她穿過了人群來到了教堂後的一所小房間前。

“請進吧,神父大人在裡麵等您。”

林逸撥開房門,頓時老檀木特有的檀香混合著特製蠟燭的蠟香充斥鼻腔,帶來彆樣的安神感。

房間裡大量的書籍在桌麵堆積形成小山,寫滿筆記的羊皮紙在書桌西散而開旁邊是亮著柔和光芒的金燭台。

光看這樣的陳設,似乎能聯想出一位聰明學者,在這裡刻苦研學。

“這位從遠方而來的先生您好,我是這所教堂的神父,您也可以叫我維基,您貌似是從遠方而來?

身上的氣息跟我們很是不同,不過吾主向來是會對任何事物包容的。”

小山之中傳出蒼老無比的聲音。

“您好,維基閣下,我叫查理曼,或許吧我確實是您口中的遠方來客。”

林逸笑著迴應道。

“嗯…看起來您受到了不輕的靈魂汙染,如果我冇猜錯的話您應該是遇見了神或是什麼不可言說的存在吧。”

蒼老的聲音自顧自的說道。

說到這裡林逸就想起記憶中佇立在迷霧中高大的身影,以及那無法理解的低語,頭頓時又隱隱作痛,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。

“雖然可能有點冒昧,但請原諒我這把老骨頭走不太動路了,還請您不妨站近一點好讓我仔細看看您的具體狀況。”

維基蒼老的聲音帶著天然的親和力繼續說道。

林逸緩緩向書桌前走去。

“嗯?!”

由書堆積的小山背後一個己經不能稱其為“人”的生物坐在其中。

他的渾身被灰燼覆蓋著,西肢如同熄滅的木炭般枯瘦而孱弱,整個人全身疊在一起蜷縮在木質的座椅上。

蒼老的臉上全是燒傷留下的溝壑,五官隻能勉強的掛在臉上,說話時乾枯的嘴唇牽動著整張燒焦的臉引得灰燼簌簌掉落。

“請彆見怪,閣下,我這副身體是全身心奉獻給吾主,從而吾主為我降下的恩賜。”

維基說完頓了頓繼續道。

“您的情況倒挺獨特,您的**和靈魂顯然是己經完全接受了神眷,但您並未前往神的懷抱之中…這種情況,大陸有個統一的稱呼叫做瀆神者。”

維基的聲音帶有一絲玩味。

“瀆神者?

神眷又是什麼?”

林逸見有人瞭解自己的狀況,迫切的想要瞭解真相。

“神眷字麵意思就是神的眷顧,是指神認可一個人的性格和行為,從而允許這個人行使神的部分權能,同時為了人能承受神的眷顧,神也會為他的**和靈魂帶來新生。”

維基為林逸解釋道。

“閣下要想獲得強大的力量就必須得虔誠地供奉神所需要的東西,去做神認可的行為,東西越多越好行為越滿足神的本意,神就會允許行使更多的權能,而瀆神者麼,則是接受了神的眷顧卻不按照神的意誌行事,也不為其供奉,大家都認為這是對神的褻瀆,所以稱其為瀆神者,一般像您這樣程度的神眷都追隨神的意誌,前往神的懷抱之中了,不過這也倒顯得閣下的天賦異於常人呢,依我看不如皈依我教,吾主寬容萬物乃為偉大的古老者之王、燃燒的灰燼之主!

其他神明在吾主麵前不過是肮臟的野神罷了,想來你這樣的瀆神者吾主也會相當喜愛……”維基對著林逸滔滔不絕的宣傳著灰燼之主的偉大。

狂熱的樣子使林逸嚴重懷疑自己誤入了什麼狂熱邪教組織之中。

隨著維基冗長不斷地教義輸出時間己經不知不覺來到了中午,前來禮拜的信徒們也大多都己經回家。

“感謝維基神父指點迷津,時候不早了,我需要時間去消化今天所傾聽的知識。”

維基聽出林逸話裡的離去之意,於是開口辭彆。

“最近小鎮貌似不太平,回去的時候還請路上小心,願灰燼之主庇護於您,林逸閣下。”

維基神父微笑著告彆。

林逸轉身離去後不久。

維基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,身體周圍下起了灰燼組成的“雪”,黑色燒焦的老臉上隱隱透著興奮帶來的紅暈。

“瀆神者…哈哈哈哈,這等美妙的祭品不行不能笑出聲,哈哈哈啊哈,終於等到你了。

吾主啊,我想很快就能投入你的懷抱了。”

末日時請回到我身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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