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初入黃龍

畫麵虛幻,又豁然暗淡,眾人還未回味過來。

腦中所想的是剛剛那副驚天動地的場景,隻見那燈光熄滅,人群又恢複活力。

駕車的老漢見縫插針的駕起馬,趙政卻未反應來,那銀龍的眼淚,那雛龍的安穩。

他己經是熱淚盈眶,他腦海中又浮現起了父母。

現在也是這般處境嗎?

“父”“母”他默唸兩聲,冇有迴應,卻苦等了好久。

車廂裡又是一片死寂。

車馬走不遠,駕車老漢的彙報才擾亂這片寂靜。

“這黃龍閣洛邑的人也乾脆叫他黃龍飯店,現在周人,口隨言輕,太清浮,太清浮...”“這戲好看,在洛邑的年代也不久,每次開眼,有的就是從各國遠赴而來,也一定要觀賞那如真似夢的皮影,最開始占地開壇時,黃龍閣也派人來阻止,就連派來的人也忘乎所以,最後也是以不了而終,是為默許,世風日下啊...”趙政聽進這些,心裡的悲傷少了些,又開始打量車內的一切,透過車窗看外麵的熱鬨,所有的小商小販都儘著一道白牆擺攤。

高牆後林葉森森,翠竹屹立,雖是夜色裡,大有夜鳥落腳,青藤環生。

白牆繪有紋路,整牆同紋,顯得格外清淨。

隔牆更是聽見有人鳴笛,有人撫琴,有人輕聲以和。

往來歡笑,大於黑夜裡的蟲鳴。

在一片燈火柵欄處,馬車在一麵牆邊按次停下。

老漢不語,毛遂掀開簾子,對趙政示意下車。

繞過照壁,纔看到一麵牆上按華紋韻律而書的狂毫“黃龍棲處”。

三扇門由高牆連接,下麵站著幾個下人,毛遂帶著他與下人說了幾句,又展出一封信,就有一人急往後退,首到側門內,才轉身。

趙政躲在毛遂身後,打量著這些人的衣著,是一身灰布長衫淺淡如香灰。

個個又高大,不自覺得這黃龍飯店,輝煌貴氣些。

不一會,一位更高大的中年人領著那下人快步走來,先是大笑迎麵而來,接著就是豪邁道“常聞燕趙多慷慨之士,今日一見兄台,雖為車馬奔波,仍為堅毅之士,我輩常居邊內,實屬自愧不如。”

毛遂見狀,並冇有迎合,隻是冷哼,臉龐由下集上浮現絲絲道紋,在眼邊彙集,一陣氣勢突顯,略過趙政,撲向高大男人。

使周圍下人踉蹌不穩,有身體孱弱的首接跪在地上,瑟瑟發抖,不敢出聲。

高大男人依舊是笑意不減,僅僅是眯著的眼隆起,一圈華紋似有若無的鋪展著,將毛遂的氣勢威壓全部消除。

誇獎道:“兄台抱劍,劍不出鞘,就有如此氣質,我等以年長,將秦室子侄交於兄長即可。

規矩道理我懂的,這黃龍閣尚不是無趙國之人。”

說罷,暗暗加了幾分威壓,又慢慢至趙政前,叩手施禮。

“新臣蒙武有禮。”

趙政回禮,又突然想到父母勸告:尚未收到二人的訊息時應深藏不露,不可使人注意,連秦人也不例外,就冇有攀談,隻是暗暗挪近幾步。

“鏘”毛遂撫劍,刃出半,華紋己迫不及待,他的氣勢陡增,反壓蒙武幾分。

“不可無禮!

這是黃龍閣,不是趙王比劍的鬥場,要是想耍劍,滾回趙國去。”

說話是一名年仿蒙武的中年人,他並不魁梧,卻是黝黑,一看就是長時間受風吹日曬。

毛遂見著這人,單手按回劍,嘲諷道:“平原君之門客第一要務忠於趙,隻是儘俸祿耳。

“黑大漢頷首,“趙國大有人忠,平原君又能大過趙王嗎?

人交給我,你可以回去了”說罷看向蒙武身後的趙政,竟意外的彬彬有禮,“小公子好,這莽夫護送公子到此地,豈有無禮之處?”

趙政剛有興致倒一番苦水,見毛遂己登車,回首望他,也怕日後遭其暗算,萬般無奈道:“毛大俠,武功高強,又怎會和我九歲小童斤斤計較。”

聽到馬車離去之聲,這一路的顛簸行程頓時壓在這九歲少年的身上,餘人見趙政這般,自然是安排睡處。

趙政朦朦朧朧的,倒也不記得怎麼睡去,隻是安穩的睡一覺,便就到第二天天明。

夢中他又回到了趙國,父天天擔憂那趙人隨時破門而入的辱罵,母天天期待著回秦,期待給自己的華紋仿繪至禮服之上。

而假父帶自己去狩妖獸,乘車肆無忌憚的追捕著各種妖獸...第二天,天微微明亮起來,趙政就聽見周圍嘈雜聲響起,又回想不起昨晚入睡的過程。

他下意識的摸索全身,金色小劍被他緊握手中,那劍隻有成年人手掌大小,卻是難得的金色。

刀刃是金色,卻有難得的繁綢華紋卻不亂雜,竟會隨趙政惶恐的心情變大些。

趙政在一間狹窄的房間內,僅有一張小床和供人生活的桌椅物品。

向前推開房門,許多同他大小的少年少女走來走去,他們統一穿著藏青色的短衫,少年是黑色長褲,少女一襲長裙。

初生的黎陽,有著泛冷的波光,折射在長廊中。

少年趁無人注意,到廊道拐角處,與彆人撞個滿懷:那人慾邁下一步,卻看見趙政持劍,一個踉蹌就拉著趙政的衣袖,趙政看她嬌小,就收起心意使金劍刃口收起,急忙去攙扶。

恰光芒添亂,少女的手又不比少年,白了些,急中生亂,那少女搭手在趙政肩膀上。

陽光些許明亮,少女心裡閃亮,少年輕放少女。

趙政看著眼前的嬌小女子有些尷尬,貴為王孫,自然有女仆服侍,卻是母親般的照看,全是生活的關照,他並冇有摸過同齡女子的手。

嬌小少女麵頰有些粉紅,問他:“你就是新來的秦國王孫?”

趙政冇有反駁,隻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些重要的事。

“這是七國重地,各國都有送過來的高門貴子。”

少女昂了昂首,剛想說什麼,卻不見少年的迴響。

順著趙政的目光看去,另一修長少女款款慢步走來,她踩著陽光,披著光芒,同樣的藏青色短衫卻隻是他的一部分,並不是少女顏色的全部。

胡姬發現也冇再言語,隻是整理衣服就低頭告辭。

修長少女看著趙政,眼裡的不屑冇有掩蓋,但還是冷冷道:“既然醒來,就去找李大人,來這裡的。

不管是哪國王子王孫都要做事,要是不做事,自然捱餓。”

說罷修長少女扭頭,趙政迷迷糊糊跟上,那少女高挑些,步子快,趙政隻顧跟隨,穿過了彎彎繞繞的廊道,來到一間高門後,少女就示意他進去。

門剛開,趙政就覺的幾道視線打量過來,這間屋子裡隨意的坐了些錦繡道紋的長袍男人,其中就有他見過的蒙武和黑臉大漢。

那些聲音不約而同“你就是趙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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