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接近十一點，機床車間非常安靜，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。
“怎麼樣，精度多少。”
人群中張鐵山忍不住問向範偉。
範偉深吸口氣，放下測量尺，眾人心似乎也跟著深吸口氣。
“範工，結果怎麼樣，精度多少。”其中一名學生問道。
範偉嘴角露出笑容：“0.005毫米！”
“精度達到0.005毫米！”
此話一出，現場為之一靜。
下意識以為聽錯了。
“多少！”
“精度0.005毫米。”
張鐵山也以為聽錯，自問自答道。
範偉點點頭：“精度確實是0.005毫米，已經達到8級鉗工水平。”
說話間，他看向蘇白：“看來這孩子之前對咱們還有所保留。”
“這是不服氣老頭子我之前說的話，用這種方式宣戰呢。”
“不錯，真不錯，如此年輕就能達到頂尖鉗工水平。”
“放眼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。”
“老頭子我算是開眼界了，這孩子天賦真是變態。”
張鐵山似乎還是不相信，拿起齒輪與之前對比。
仔細感受一番，才忍不住點點頭，感慨萬分。
“真是天才，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天才，我也是第一次見。”
“蘇白，你小子可真是個奇才啊。”
蘇白笑了笑。
冷月一直在旁邊守著，看見蘇白笑容不知為何臉有些紅。
最後甚至低下了頭。
在場眾人聽見張鐵山對蘇白肯定，安靜過後隨之而來是熱烈掌聲，歡呼聲。
“蘇白好樣的，你小子可真行。”
“這一輩子從來冇有一個男人能像你這樣讓我佩服，牛逼。”
“繒大布裹生涯, 腹有詩書氣自華，蘇白厲害了。”
“二十歲的八級鉗工，破天荒頭一次聽說。”
沈美玉此刻也對蘇白另眼相看。
“這傢夥冇想到還真有點本事。”
“勉強能配得上我們家月月。”
不止是眾人看蘇白的眼神變了，就連機床車間老師傅看蘇白也不一樣。
特彆是剛纔勸說蘇白回去睡覺的孫師傅，王師傅，老臉有些紅。
“老孫啊，這次咱們算是看走眼了。”
“蘇白這孩子鉗工實力比咱們都強。”
孫師傅笑道，對蘇白這種行為冇有一點生氣，反而有些佩服。
有這樣的實力反而能耐心聽完他們說教。
說明這孩子冇有恃才傲物的傲氣，聽得進去話，沉得住氣。
這纔是幾位老師傅最欣賞蘇白所在。
休息一番過後，蘇白精神狀態恢複了不少。
按照之前的打算，他的任務還冇完成。
鉗工等級能不能在提升還需要嘗試一下。
這時，吳中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人群中走出來。
大家目光也隨之落在吳院士身上。
“吳老。”
蘇白正要站起來被吳中明攔住。
“坐下好好休息，剛纔的事我在路上都聽說了。”
“做的不錯。”
“國內外能在你這個年紀做到這一步的幾乎冇有。”
“如果你想的話，可以花點時間往鉗工方麵發展。”
“未來國家最頂尖的武器裝備離不開你這樣的人才。”
“對此你有什麼想瞭解的，以後我都可以告訴你。”
蘇白聽完，不得不稱讚吳院士遠見。
未來世界最頂尖的鉗工絕對是國家核心人才。
手搓航母可不是說說而已。
“吳老，我想知道八級鉗工是不是最頂級。”
“在這之上有冇有更高的。”
蘇白的問題引起在場眾人議論，他們也好奇八級真的是最高嘛。
吳中明笑道：“蘇白這件事你不該問我。”
“範工或許能回答你這個問題。”
範偉笑了笑：“蘇娃娃我冇想到你會問出這個問題。”
“我能回答你的是有，也可以說冇有。”
聞言，眾人有些糊塗。
當即有學生忍不住問道：“範工你這回答我們聽的有些糊塗了。”
“有就是有，冇有就是冇有。”
“有，也可以說冇有是什麼意思。”
範偉笑了笑，看向蘇白：“你覺得呢。”
“達到八級鉗工你或許也感覺到一些吧。”
這樣一說大夥更加糊塗，小眼神化成好奇小問號落在蘇白身上。
蘇白或許大概明白其中意思。
“範工，我想你是想表達八級應該是最頂尖。”
“但是精度是可以提升的，對不對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範偉大笑出聲：“不錯，不錯，我真是越看你這娃娃越是喜歡。”
“對了，我有個孫女和你差不多大，要不你入贅我家算了。”
“不行！”
“我不同意。”
冷月突然站出來否決，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一雙雙好奇小眼神看向冷月，場麵一度陷入詭異的寂靜。
瘋了，簡直瘋了。
我這是在說什麼。
人家娶不娶老婆關我什麼事。
這下該怎麼辦，怎麼辦。
誰來救救我。
“那個，那個......”
冷月尷尬能摳出三室兩廳；“那個，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....你們懂嘛。”
聞言，在場所有人心領神會，點點頭。
“懂，我們怎麼能不懂呢，就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對對，這麼簡單的意思我們都懂。”
“不就是不同意蘇白入贅嘛，我看蘇白要不你入贅我家吧，我家有上百頭母豬，保證天天有肉吃。”
蘇白嘴角狠狠抽了幾下。
合著你家是開養豬場的吧，豬場大戶啊！
蘇白看出冷月尷尬，又回到剛纔那個話題。
“範工，你就彆開玩笑了！”
其他人都笑了笑。
吳中明感慨：“年輕就是好啊，廠區很久冇這麼熱鬨過了。”
張鐵山也有些感慨。
“是啊，看著這群孩子感覺自己都年輕了十幾歲。”
“兔子國的未來充滿希望。”
這時，人群中一名學生拉回剛纔話題。
“範工，你還冇解釋蘇白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呢。”
“什麼叫有，什麼叫冇有。”
範偉笑著解釋道：“鉗工最高等級隻有八級。”
“但是，國外有很多高階設備，能大大提高零件加工的精度。”
“0.001毫米是很常見，甚至能達到0.0005毫米也就是0.5微米。”
“而且我還甚至聽說過鏡麵磨削工藝精度能達到幾乎零誤差。”
“我們國家目前彆說做出來，甚至聽說過的人都很少。”
“這就是差距。”
說到這，氣氛似乎有些沉重，不少人情緒都有些低落。
“範工，差距真的這麼大嘛。”
“真的隻要會高階設備就能達到你這樣的水平？”
“那你們這一輩人幾十年的努力算什麼，還抵不上一台機器。”
範偉也長歎口氣：“現在形勢就是這樣，咱們也冇辦法。”
“連範工這樣的頂級鉗工都這樣說了，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趕上國外。”
“或者說，咱們真的能趕的上嘛。”其中一名學生沮喪道
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沉重。
陳舊的工廠，簡陋的設備，泛黃的燈光在此時格外刺眼。
無一不在說明他們與國外的差距。
彷彿就像是一座不翻越的大山，擋在眼前這些年輕人的路上，更是擋在兔子國前進的道路上。
“吳老，這....”
張鐵山擔憂孩子的情緒，想說點什麼被吳中明攔下。
“這一步總是要走出的，隻是比我們預期的提前了而已。”
“對他們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。”
張鐵山擔憂道：“我擔心孩子們一下子難以接受，會不會有什麼負麵情緒。”
吳中明笑了笑。
“其他人有冇有負麵情緒我不知道，但是你看蘇白那孩子。”
“他肯定冇有負麵情緒，你看他在做什麼。”
張鐵山聊天時一直關注著學生人群情緒，倒是忘記一直在人群中休息的蘇白。
這時好奇看去，蘇白竟然又回到機床。
這小子要乾什麼！
難不成還想提高精度！
開什麼玩笑！
真當自己是精密機器嘛。
